从未时到申时,大东寺中劫雷漫天劈下,响个不停。
躺在床上的孟长生已经被震得麻木,忘记去数有多少道雷。
连院墙边樱花树上的那几只秋蝉都吓得停止了生命中最后一刻的鸣叫,在天威下吓得噤住了声音。
孟长生这一回伤的很重,连去厨房做饭的力气都没有。但是却不影响他为这一场劫雷感到欢欣鼓舞,因为猫儿要化形了。
虽然空海没有带着他去同去,他是他有一种预感,这是白猫的化形天劫。
老天,终是如了李一白的意。
他只恨此刻自己全都上下裹得象个粽子,连去街上买些酒菜回来的力气都没有,看来只能等着师傅李一白回来了。
弟子有事,师傅出马,嘿嘿。
中秋有雷,而且是漫天劈下的劫雷,估计整个大东寺的僧人都在猜测是那个高僧在破境渡劫。
便是远处的皇宫里的皇甫长风也感到惊讶,看着自己的女儿说:“中秋之夜适合渡劫破境吗?”
皇甫芷兰看着他笑道:“但凡能破境渡劫,那一天不是好日子?”
莫府中的莫道子望着大东寺的方向摇摇头,看着莫小雨说道:“大东寺果然不是世间凡人所能憾动的地方。”
莫小燕在一旁喃喃道:“这都是什么怪物啊,响了这么多雷?”
莫小雨瞪了她一眼道:“休要乱嚼舌头,小心老天降一道雷来劈你。”
莫道子叹了一口气道:“不知道何事,公主已经将当年的事情全都忘记了,连你们去大东一起找麻烦的那回也彻底忘了……你明天过去,带着她去街上逛逛,权当是散心吧!”
“怎么回事?怎么可能?天啦!”莫小雨一听禁不住捂住了嘴巴:“世上真的有忘情水,还是孟婆汤再现人世?”
莫道子没有理会她,而是淡淡地问道:“要不把你的婚事给办了,要这样拖下去总不成。”
莫小雨想了想,叹了一口气道:“等我见了公主再说。”
……
半梦半醒的孟长生,在持续了一个时辰的劫雷声中沉沉入睡,管他风大雨大雷声大,这会的他需要静养。
就象荒郊之野受伤的狼,需要钻进山洞中独自抚慰心里的创作。
酉时过半,天边的夕阳褪去最后一道余辉,早起的月儿等着缓缓爬上树稍。
昏睡了一个时辰的孟长生翻了身子,却看见了花园里莲池边上有一黑发及肩,一身白裙,蛾眉轻皱的女子正在逗水晨里的鱼儿,不时将剥好的瓜子扔进水里。
“你是谁?你怎么可以进到这里?”还没睡醒的孟长生吃了一惊,为小院里来了不速之客而感到吃惊。
心道大门紧锁,你是从哪里钻进来的?
妖怪?杀手?
“睡醒了?你猜猜我是谁?”白衣女子听到声音,扭过头来看着孟长生轻笑了一声。
“你属猫的?你把我家猫儿整去哪了?”孟长生好象有些明白了。
白衣女子不客气地回道:“你才是属猫的,你全家都是猫!”象被人踩了尾巴一样,白衣女子瞬间没了之前优雅的形象。
“你是不是找打啊?小土匪,几天没见你皮痒了哦?”
“天啦!猫儿你变成人了,我师傅呢?大和尚呢?你过来让我摸一下看是不是在做梦,我有些迷糊。”
孟长生挣扎着坐了起来,看着白衣女子高兴地说道。劈了一个时辰的雷,终于劈出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师傅这下梦里都会笑醒。
“好你个小土匪,看你平日里春风得意,老娘只是离开了一会,你就给人揍成了粽子模样,真是丢死人了。”
白裙女子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如一道风一般自莲池边上飘了过来,拖了一张椅子坐在他的边上,一伸手捏着孟长生的手拿脉。
“还行,死不了你!再静养些日子又能活崩乱跳的了。”
“那我以后该怎么叫你?继续叫猫儿?还是叫师娘?还是前辈?”
“你试试乱叫啊。”白衣女子一听咯咯地笑了起来。
孟长生哀嚎了一声,瞬间重新躺回了椅子上。
白衣女人不屑地看了孟长生一眼,说道:“瞧你那样,跟往日里小土匪的模样差了远了,怎么看都象是一条死狗。”
“我师傅呢?大和尚呢?现在我可能打不过你了。”孟长生意味深长地说道。
“小土匪你欠揍吗,大和尚自然在庙里念经,你那师傅说是去买好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