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

他要能战胜自己的疲惫，他想要走到那些更高的山峰上，去看更多从前没有看过的、更美丽的风景。

万里路他已经走过了不少，眼下他要读万卷书，破掉眼前这座书山。

山高我为峰，书山在我脚下。

斜倚云间看世界，我王自陈长生本来就应该是这样。

陈长生十六岁这年，他在千岛国大东寺跟空海的这段书山修行，是他人生中最得意的一段岁月，丝毫不亚于在女王墓里砍僵尸。

他曾对女王说：我砍了一层的僵尸，读了一屋的书。

直到这时，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读书。

没有人知道，这次千岛国之行，对于来自大唐北门口，那个自幼被无数杀手追着不放少年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

吃了空海让人送来的素食，陈长生又看了一个时辰的书，望着屋外风雪渐紧，突然想起在将军墓上跟诗画练剑的情形。

眼下不正是风雪漫天么？

“呜呜”，这是北风在吹，雪花在飘，正是练剑的时候。

取出修罗剑，陈长生走进了院子里……

凝聚神识感受的陈长生抓住了身边的一丝波动，顺手斩了了一剑。

一剑断秋风！

北风也是风！

不知道不觉中，他用捏在手里的修罗剑使出了惊神剑法。

看似木讷的陈长生，改变了主意，决定读半天书，练半天剑法……

读书练剑两不误。

一刹那，天地间安静了下来。

陈长生将漫天的雪花当成了无数的猎物来感应住，然后想办法一一捕捉。

陈长生经过凤凰涅槃之后，神海尽毁，现在只能凭身体的本能去感应，但他没有放弃，因为他想试试。

捕猎者为了捕获猎物可以悄悄地潜伏数天，只为等待致命的一瞬，那一瞬间必定能让对方致命。

眼前，陈长生觉得自己是一个很优秀的猎手。

蒙上双眼的陈长生，伸出左手，去感应这满天的飞雪。

在他的下意识的感应里，仿佛看见一朵朵的雪花往他身上飞来。

手心里掉落了一片。

瞬间融化，化成雪水，再从指缝中滴落到地上。

又是一片，多了一片。

只是一会的功夫，陈长生变成了雪地里的一个雪人……

这个时候的陈长生，感觉自己已经跟天地融为了一体，仿佛雪花就是他，他就是雪花，不分彼此，在将军墓的天空中纷纷洒洒，自由飘落。

风过无痕，那是因为自己看不见风。

雪过留痕，是因为自己能感觉到它的存在。

无形化有形，有形就能捉摸。

只要能够得着，就能捉摸那一丝痕迹，然后在它飘向的自己的时候，捉住他……

这时的陈长生，仿佛能够捉摸到一片、二片、十片雪花的轨迹。

比起将军墓只能感应一片的他，已经强了不知多少倍。

这全赖小舞一把凤凰涅槃之焰烧掉了他之前虚浮的境界，将他身体的机能和感应变得更加凝实。

用小舞的话说，他的突破是别人的三倍难度，但是他身体的强度去不止强过他人三倍。这便是凤凰涅槃的好处。

想到这里，陈长生运转丹田中的真气，顺势一剑斩在了迎而来的雪花之上。

这个时候的陈长生，已经是风雪不能侵其身，因为在真气运转之下，他的身上有一道淡淡的凤凰火焰在闪耀。

就跟空海运转真气身体周围有一道佛门金光一样。

风雪不能侵我身，但我却能一剑斩去风雪。

想到这里，陈长生如同当初读书犯痴一样，一剑，一剑……千剑……万剑地向空中的雪花斩了过去。

从十三岁，从大唐帝国一路修行，直到千岛国。

这一年的陈长生十六岁，他已经将蒙面剑法领悟到了一个新的境界。

一个没有神识，全凭身体感应和直觉挥剑的境界。

……

对于陈长生来说，跟着空海读书是一件大事，无论他有没有可能将自己变得跟空海一样，他都要试一试。

眼前的他又多了一件大事，便是将惊神剑法修行到一个新地境界，不管他有没有衍生出神识，他都要将剑法再上层楼。

因为风雪就在那里，至少这个机会摆在了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