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隐约传来刺鼻的味道。
墨川艰难地撑起身体,长腿用力踹开车门,“快,出去,车会爆炸。”
车子摔下山腰已经翻车了,逼仄的空间男人压着女人,艰难地移动,每动一下,男人的脸色就白两分,呼吸变得急促。
直到爬出来,阮星蘅才发现墨川后背上全都是玻璃碎片,甚至后脑勺也插了一片玻璃碎片。
阮星蘅呼吸一滞,眼眶瞬间红了,“墨川……”
“快走!”
墨川强撑着精神,拽紧阮星蘅往外跑。
砰的一声巨响,汽车爆了,熊熊烈火燃烧。
直到跑到了安全的地带,墨川才撑不住地跪倒在地,脸上的血色层层褪去,嘴唇发白,眼前阵阵发黑,阮星蘅关心的脸变得模糊。
“墨川!”阮星蘅扶住他,声音颤抖,“你坚持住,我带你出去!”
“别管我,快走,森林很危险。”墨川撑着最后一口气说完,意识彻底陷入黑暗。
“墨川……墨川……”
巨大的恐慌铺天盖地席卷而来,阮星蘅脑子里有瞬间的空白,心就像是被一只大手死死揪住,痛得她踹不过气来。
“你不能有事,不能有事。”
阮星蘅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小心翼翼地把墨川扶到一处相对安全的巨石后。
她和墨川的手机都掉在了车上,车爆了,手机肯定也用不了了。
山腰下是荒无人烟的森林,不可能有人经过,她也无法辨别方向,就算能,墨川身上的伤太重,他等不了。
阮星蘅着急地想办法。
忽然,她想起来一件事,柏莉儿身上有她放的子蛊。
她急忙催动金蚕蛊。
柏莉儿已经到家了,正在洗澡的时候心脏猛地一痛。
她瞬间感到不对劲,她没有心脏疾病,从来不会心痛,除非阮星蘅出了什么事!
柏莉儿急匆匆穿上衣服,下楼钻进车,循着子蛊和母蛊的感应驱车前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墨川的呼吸越来越弱,脸色惨白如纸。
阮星蘅毫不犹豫地用碎片剜进心口,把心头血喂给墨川。
她的血能吊住他的命。
柏莉儿赶到的时候,看到俩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惨白,都快吓死了。
……
“你为什么不开心呀。”
“这是我最喜欢的奶糖,分你一半。”
“你妈妈不爱你,那我爱你呀。”
“那你来当我妈妈的孩子吧,嗯,你当我哥哥吧,我和妈妈都会很爱你的。”
“小哥哥,明天见。”
“小哥哥,我明天还会来找你的。”
“给你糖吃,你要开心。”
“小哥哥,你笑起来真好看。”
“小哥哥……”
“阮星蘅?”
“我一定会去兰城找你,一直往前跑,别回头。”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玫瑰。”
“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个故人。”
“故人不在了吗?”
“在,但是我找不到她。”
“那你还要继续找吗?”
“嗯,要的,我一定会找到她。”
“她是我的心上人。”
男人躺在手术台上,眉眼紧闭,他努力地想睁开眼睛,想要扑到阮星蘅身上,告诉她,他想起来了,他的爱人从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个!
可是眼皮太沉了,沉到他无论如何都睁不开。
阿蘅,再等等,等我醒来。
……
阮星蘅缓缓睁开眼睛,入目是一片刺眼的白。
记忆慢慢回拢。
阮星蘅猛地直起身体,拔掉针管下床。
墨川,她要去找墨川。
柏莉儿进门,一把给她按了回去,微怒道:“你疯了!”
“墨川,墨川在哪儿?他怎么样了?”阮星蘅满心里都是墨川,紧紧抓住柏莉儿的手臂,着急地问。
“正在抢救,那什么道士也来了,说有他在不会有事的。”
柏莉儿安抚地握紧阮星蘅的手,声音放柔。
阮星蘅提到嗓子眼的心稍稍缓了一些。
柏莉儿按铃叫来护士,重新扎上针。
听说阮星蘅醒了,钟灵和周华云进来看她。
两人的眼睛红肿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