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蘅冷静的不正常，她下楼转去了仓储房，里面放了很多东西，有一排货架放的都是晒干的药草。

她从里面挑出了几珠，然后来到厨房，开始熬药。

药熬好后，她端着回到房间。

男人脸上的乌紫又网上扩大了一圈。

阮星蘅把男人扶起来靠在床头，然后脱掉了衣服，从床头柜里摸出一把匕首，对着心口的位置，毫不犹豫地扎了下去。

曼陀罗的毒可以解，甚至需要的药草都很普通，只是药引难寻，需要金蚕蛊宿主的心头血。

鲜红的心头血滴答滴答流进碗里，直到把深褐色的药染成深红。

阮星蘅嘴唇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失，脸色白了又白，像一张白纸。

顾不上处理伤口，她撬开男人的嘴，将混着心头血的药喂进男人嘴里，一滴不剩。

药见效很快，乌紫的毒素停止了扩散，并以缓慢的速度退去。

阮星蘅穿好衣服，站了起来，眼前忽然一片漆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栽倒，药碗掉在地上，应声而碎。

……

男人醒了，睁眼看到的不是他心里的人，而是李阿雅惊喜的脸，“你醒了？”

男人声音沙哑地开口，“阿蘅在哪儿？”

李阿雅道，“在另外一间房。”

“她怎么了？”男人爬起来就要下床。

李阿雅按住他，皱眉道，“你的毒刚解，身体还虚弱，先好好休息吧。”

墨川甩开李阿雅，“滚开。”

墨川踉踉跄跄跑去了隔壁房间，李阿雅追了上去。

门一推开，他就看见躺在床上的阮星蘅，小脸苍白，嘴巴一丝血色也没有。

墨川瞬间慌了，紧张地抓住女人的手，“阿蘅，阿蘅。”

李启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房门外，李阿雅看向他，“阿爸。”

李启一言不发地看了一会儿墨川，然后平静地开口，“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墨川眸子紧紧地黏在女人脸上，“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出来。”李启重复完这一句话后下了楼。

墨川犹豫了一下，跟着下了楼。

李启回头看他，头一次认真地打量眼前这个男人，“你叫顾玄瑾？”

墨川点头，“发生了什么事，阿蘅她怎么了？”

“你中了曼陀罗的毒，她挖心头血救了你。”

李启道。

墨川身体瞬间变得僵硬，喉口溢出艰难的字眼，“你说什么？”

李启缓缓道，“曼陀罗的毒，只有她的心头能解，但是人的心头血何其重要，她给了你，不仅身体会变得虚弱，寿命至少减十年。”

墨川呼吸一滞，脸上的表情都冻住了，耳边回荡着李启的话，身体变得虚弱，寿命至少减十年。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李启来到他跟前，静静地看着他，声音冰冷，“深水潭是什么地方，你竟然也敢去。”

话音一落，院门口突然冲进来一个男人，挥着拳头揍向墨川。

墨川伸手挡住。

野河愤怒地挥出另一只拳头，大吼道，“都怪你，如果不是你一意孤行非要不自量力去深水潭，星蘅她就不会为了救你挖心头血！”

李阿雅把消息告诉他的时候他简直不敢相信，他不知道为什么阮星蘅的心头血能解曼陀罗的毒，他甚至不知道曼陀罗是什么，但是当他听到阮星蘅会因此变得虚弱且寿命减少时，他愤怒了。

墨川抬手把野河挥到一边，转身上了楼。

李阿雅下楼的时候和他遇上，“顾先生……”

墨川径直绕过她，进入房间。

外面的天气很好，阳光照进来，温柔地洒在女人的脸上。

墨川握住她的手，握得很紧，黑眸一眨不眨地注视她的脸庞。

他胸口起伏得厉害，愧疚和心痛交织成一张大网将他拢在中央。

后悔从心底蔓延，心脏像被人狠狠一刀扎了进去。

他恨不能躺着的人是他自己。

“阿蘅，对不起……”

饱含浓浓愧疚的声音落进空气中，墨川额头抵住女人的手，眼泪顺着眼角滑落进手心。

李阿雅静静地站在门口，无声地看着这一幕。

这件事过后，她想得到这个男人恐怕更难了。

绝不是十天半个月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