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昔忍着难受坚持了一下午。

临下班前，林晓玥主动发信息要在天台碰面。

那里没监控，林晓玥说话很直接。

“你真以为能扳倒程东远吗？你知道在这之前，有多少人告过他？”

冉昔面无表情：“我知道。”

结果都一样，难以取证。

有的，甚至被倒泼了一盆脏水。

比如穆歌……

他们说她那天穿的黑丝袜，有明显的性暗示。

还说她勾引程东远，是想让自己的方案顺利通过。

在他们的世界，黑白颠倒算什么？

人命又算什么？

但冉昔不想服。

她反正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拼了这条命，也要把这个公道讨回来！

冉昔眼底的绝决，让林晓玥心里直发怵，摸出支烟，哆哆嗦嗦地点上。

风很大，吹乱了她的头发。

“第一次，我喝多了，什么也不知道……”

很多人都这样，喝多了，记不得了。

怕丢人，怕说不清，只能自欺欺人的当成是个意外。

有的，干脆就认命，把意外当捷径。

把出卖自己当筹码和资源。

冉昔眼睛里一点温度也没有，“可你不该自己脏了，还要把别人拉下水。”

“我也是没办法呀……”

昔日里，女王一样高高在上的林晓玥，眼里含着泪水。

“我好不容易走到今天，我不敢失去，也不能失去。”

“你知道吗……”

她大口吸着烟说：“我老公其实什么都知道，但他也只能装作不知道。你还年轻，不能理解我们所处的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

“我劝你还是算了吧……”

冉昔打断她的话：“黑白自在人心，把名单给我就行。”

“良言难劝该死鬼！”林晓玥摇了摇头，递给她一张皱巴巴的纸。

上面是手写的十几个名字。

冉昔看着其穆歌的名字，眼里顿时生痛。

“不管怎样，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程东远远比你想象中还要禽兽。你要知道，他背后是江家。”

林晓玥最后说：“都是女人，放过我。”

冉昔望着她，笑了。

曾经，有人也这么对林晓玥说过：“都是女人，帮帮我。”

可林晓玥嘴上说好，转身就出卖了她。

有些人，天生就坏。

不该被原谅！

……

连着几天，萧惟昇都没找冉昔。

冉昔心中忐忑，但也不敢主动找他。

她很清醒，和萧惟昇之间，主动没用。

期间，她照着名片上的电话打过去。

刚刚自报家门，说是萧惟昇推荐过来的，那边就挂了电话。

再打，直接不接了。

冉昔莫名其妙，鼓起勇气给萧惟昇发微信。

“安律师不接我电话，你能帮我先打个招呼吗？”

萧惟昇回：“自己想办法。”

过一会儿，又来一句：“忘了告诉你，她对我意见比较大，你最好是别提我的名字。”

冉昔：“……”

现在说未免也太晚了。

不过，听这语气，二人交情非浅。

前女友？

情人？

架不住好奇，她上网搜了下……

安雅，全国十佳律师，知名公益律师，主攻女性权益保护……曾代理过多起职场性骚扰案件。

冉昔不由激动，决定怎么样都要去会会她。

然而，去了律所几次，人家都不见。

直到周五这天，她和方媛本来约好一起吃饭。

结果在公司门口，江炽将她们拦下。

男人勾着墨镜，盯着她歪了歪头：“上车。”

冉昔站着不动，方媛则吓得直往她身后躲。

江炽干脆取下墨镜，露出梭角分明的脸。

“怎么，不认识我了？”

“江少。”冉昔叫人。

“认识就好。”

江炽笑了笑，“老程组了个局，老萧也在，估计又得问我方案进度，你跟我去，亲口陈述，可以吗？”

江城四少，个个得天独厚，个个老谋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