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许,脸色更是变得一片煞白。她当然不会以为这只是玩笑话,以太后的心性来看,此时既然说出来了,只怕完全都是真的。那岂不是说,自己原本以为的顺水人情,竟然是救了这些人的性命?
“太后……”
“好了,看兰儿你吓的,哀家不过是说说罢了。”太后自失地摇了摇头,突然用凌厉的目光在四周众人的脸上扫视了一阵,“今日哀家说的话,不想有一丝一毫流传到外边。倘若日后有一丁点传闻,张年,你就替哀家处死今天在这里伺候的所有人!”
尽管不是第一次听见太后下这样的旨意,但张年还是忍不住汗湿重衣,躬身应诺之后再看其它人时,更觉得那些太监宫女血色全无。
“兰儿,你准备一下,三日后你跟哀家一起去荣国公府!”
对于这种一锤定音不容置疑的命令,兰香
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连忙弯下腰应了。然而,紧接着传来的话却让她浑身的血液在一瞬间凝固了起来。
“你已经不小了,哀家已经命徐莹收集京城各适龄子弟的信息,就等着你自己挑选了!”太后唏嘘不已地叹了一口气,“你的大婚,哀家一定会办得热热闹闹,让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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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宫深不知处 第十九章 间亦有道
尽管三月就要及笄,但是,兰香
几乎从未考虑过出嫁。昔日废帝江东王的长女荣秀公主出嫁的时候,她曾经跟在太后悄悄偷窥过那些候选的驸马,结果这些人的丑态令人作呕。大吴的驸马在仕途之路上并没有太大限制,但是,有志上进的人依然不会走和皇室结亲这条路,因此历来入选的多半是勋贵子弟,而这些人之中恰恰又是纨绔占了多数。
荣秀公主出嫁半年之后,便发生了太后废帝的惊天大事,听说这位失去了公主封号,被降封为郡主的金枝玉叶在夫家举步维艰,丈夫更是宠妾灭妻,几乎成了下堂妻。而比荣秀公主更凄惨的是临江王的两个公主,二十出头的年纪,嫁人不到四五年居然已经去世了。虽然死后哀荣不减,可是,那又有什么用?
想着想着,她不由感到心烦意乱,目光情不自禁地落在了窗外。但只是一瞬间,她想起了如今最要紧的事,立刻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扔到了脑后,专心致志地思考了起来。
太后三日后要她跟着去荣国公府,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要知道,在李明国的事情案发了之后,宫中的盘查很可能会更紧,这种时候,也唯有借助跟着太后的机会,方才有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送出宫。只是,在此之前,还有另一件大事需要解决。
略一沉吟,她便命人叫来了沈贵,然后把所有闲杂人等都屏退了去,身边只留下田菁相伴。她自顾自地喝茶,田菁便仔细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小太监,最后才微微点了点头。
由于先前死里逃生,沈贵对于兰香
自然是敬畏有加,即使此时觉得田菁那目光极为慑人,他依旧垂手低头,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沉默了良久,兰香
方才开口问道:“沈贵,你当年在新平郡王身边呆了多久?”
沈贵万万没有料到兰香
会问起这个,犹豫了好半晌,他才开口道:“回禀郡主,奴才自八岁起被拨给王爷,曾经在王爷的书房里当差,只是比不上王爷身边那四个最信任的。那时奴才原本要跟着王爷去岳州,无奈朝廷不许带那么多人,所以王爷方才给了奴才二十两银子,由是留在了京城。”
话音刚落,田菁便冷笑道:“既然有郡王相赠的银两,你做个小买卖也已经足够,为何要重新寻了门路进宫?皇宫大内的筛选何等仔细,你又是怎么进来的?太后虽然宽宥了你的罪名,但是,并非表示郡主便不会追查。我去查过,你是膳房总管罗良材带进来的,后来辗转去了尚食局当差,过了一年多太平日子,结果就在这一次除夕宴上被人陷害出了差错,我说的可有错处?”
这是兰香
让田菁去查证之后的结果,当日留下沈贵不过是一时心软,本来准备找个法子再把人重新安排一下,谁知后来就听说李明国离开岳州的消息。一连串的事故下来,她再也不敢完全相信这个昔日李明国身边的小太监。毕竟,三年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谁能说清楚中间发生了什么事?
兰香
见沈贵脸色煞白,便不紧不慢地问道:“田尚宫所言可是事实?”
一想到诸多底细全都掌握在别人手里,再想到那一日太后的态度,沈贵顿时感到后背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