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回去。
这和我们当时的想法是一样的。胖子推测他也可能会在早上天亮之后回来,但是天亮之后,事情却出了变化。天亮之后他看到了我们的信号烟,同时,他也看到了三叔他们点起的烟。
他按照距离判断出我们的烟的方向,回到我们给他留字条的地方,却发现那里已经被水淹了。他只好立即返回,来追我们,但是和我们一样,追着那烟走。路线并不笔直,一直没和我们碰上,后来在晚上听到枪声。才摸了过来,一直跟到了这里,发现了营地。
我听完心说真是碰巧,如果昨晚没有那场大战,恐怕他不可能找到我们。也亏得他能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保持这么清醒的判断。不过他能回来,我心里已经放下了一块石头,本来我是不抱任何希望的。
这时候看他抹掉身上的淤泥,我就问他,同样是跑路。我们虽然也很狼狈,但是也没搞成你这副德行。你遇到了什么事情弄成这样?
“这不是搞的,泥是我自己涂上去的。”他道。
我更加奇怪。心说:你学河马打滚吗?还是身上长跳蚤了?你这体质,躺在跳蚤堆里跳蚤也只敢给你做马杀鸡啊。
他看了看手臂上的泥解释道:“是因为那些蛇……”
“蛇?”
“文锦在这里待了很久,这里这么多的毒蛇,她一个女人能活这么长时间肯定是有原因的,而且那个样子实在不平常,我感觉这两点之间肯定有关系,想了一下,我意识到这些淤泥是关键。”闷油瓶道,“我在身上抹了泥,果然,那些蛇好像看不见我。”
我一想,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我说文锦怎么是那个鬼样子,蛇是靠热量寻找猎物的,用淤泥涂满全身,不仅可以把热量遮住,而且可以把气味掩盖,确实可能有用。
心中不由狂喜,这实在是一个好消息。如此一来,我们在雨林中的生存能力就高多了,至少不再是任蛇宰割了。
闷油瓶把身上的泥大致地擦了一下,就看向四周的营地,问我道:“你们来就这样了?”
我点头,把我们的经历也和他说了一遍。
我从和他分开说起,说得尽量简略但清楚,一直说到我们到这里的时间比他早不了多少时候,这里已经没有人了,而且这里的情况有点奇怪,所有的贴身物品都没有被带走,也没有暴力的痕迹,好像这些人从容地放弃了营地,什么都没有带就离开了。
他默默地听完,眼睛瞄过四周的帐篷,也没有说什么,只捏了捏眉心,似乎也很迷惑。
我对他道:“你回来就好了,因为潘子的关系,我们暂时没法离开这里,而且我们也实在太疲倦了,需要休整,否则等于送死。现在多一个人多一个照应。”
他不置可否,看了看我道:“在这种地方,多一个少一个都一样。”
我有点意外他会说这种话,不过他说完就站起来,拿起一个提桶,去营地外的水池里打了一桶水,然后脱光衣服背对着我开始擦洗身子,把他身上的淤泥冲洗下来。我看他的样子知道没什么话和我说,心里有点郁闷,不过他能回来就是一件喜事了。
他洗完之后就回来闭目养神,我也没有去打扰他,不过我也睡不着了,也洗了个澡,洗完之后感觉稍微有点恢复,又打了水回去,给潘子也擦了一把身。他的身上有点烫,睡得有点不安稳,我擦完之后他才再次沉沉睡去。
出来看到胖子,我想他总不需要我伺候了,一边坐下来按摩着小腿,也没有想再把文锦的笔记拿来看,转头看闷油瓶。他也睡着了,想起来他肯定比我们更累。就算是铁打的罗汉也经不起这么折腾。
我就这么守着,一直到下午三四点的时候,胖子才醒。蒙蒙■■地起来看到闷油瓶,“嗯”了一声。好久才反应过来,道:“我靠,老子该不是在做梦吧。”
闷油瓶立即就醒了,显然没睡深,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天,也坐了起来。胖子就揉眼睛道:“看来不是做梦。工农兵同志,你终于投奔红军来了。”
闷油瓶真是一个神奇的人。虽然他少言寡语,但是他的出现好比一针兴奋剂,我看得出胖子也是发自内心的高兴。我就道:“你高兴什么,你不是说要单干嘛。”
他站起来坐到我边上,吐了几口血痰,道:“那是之前,小哥回来了,那肯定得跟着小哥干,跟着小哥有肉吃,对吧?”
我看他痰里有血。知道他也受了内伤,不过他满不在乎,应该不是太严重。就让他小心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