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想起那朵刺桐花,连忙从怀里掏了出来。
它果然又开始发光了,只是这样密闭的死亡空间,红色的光更显得压抑。
“秦归衍?”
借着光亮,她总算看清了他脸上的表情。
他躺在地上,鲜血顺着额头不停的往下流。
她掐他的人中,给他做心脏复苏,但是没有任何作用,他始终静悄悄的。
她用尽力气,把他拥进怀里,他的后脑勺也是一片血迹。
会死的吧?
只是想到这个字,她就觉得呼吸不过来。
秦归衍被他搂在怀里。
一片红色的,暗沉的光芒中,好像又回到了和那个人的初见。
他已经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南枝……”
他沙哑的喊道,眼眶突然就红了。
他揉着自己的脑袋,真是奇怪,他不是因为去追盛南栀,突然被垮塌的天花板砸中了么,怎么一觉醒来会是这里?
他看了一眼自己穿着的长袍,暗紫色,腰上还系了一根腰带。
他的左手边是一坛美酒,房间里坐着莺莺燕燕的一片美人儿。
秦归衍撑着自己的脑袋,朝着窗外看去。
艳阳高照,到处都飘着印着牡丹花的纸伞。
是梦么?
底下的百姓突然开始喧闹,蜂拥的朝着一个地方走去。
秦归衍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他直接跳下了这里的窗户,朝着人群膜拜的地方跑去。
南枝,南枝。
他在心里疯狂的喊着这个名字,只想看看她,再看一眼就好。
可是这条路长得没有尽头,不管他怎么奔跑,和她的距离始终隔着很远很远。
“南枝!”
他突然停下,无助的捂着自己的双眼,“别丢下我……”
盛南栀抱着他,听着他嘴里沙哑的呼唤,突然一下子握住了他的手,“秦归衍,你没事吧,我在这里。”
秦归衍的浑身很烫,陷入了自己构造的世界,不愿意醒来。
就连抱着他的盛南栀,都觉得自己的怀里滚烫。
而地面上,搜救队用探测器在地上进行检测,直到探测器发出“滴滴滴”的声音,才开始对这个地方进行挖掘。
被埋住的人就秦归衍和盛南栀两个,他们还有生命迹象,不然探测器不会发出声音。
管家将这里的事情告诉了边关月,当天边关月就坐直升机赶来了。
面对一片垮塌的环境,他的心脏几乎狠狠一抖,咬牙切齿的靠在黑色汽车上,“故意把人气走,自己又千里迢迢的追过来,何必呢,归衍是不是受虐体质,不受伤心里就不舒服是吧?”
管家在一旁着急的一直踱步,听到这挖苦的语气,面上满是愁容,“边少爷,先生也只是担心盛小姐的安危。”
边关月抱着双手,垂下眼睛,“我怎么知道他的想法,反正他们俩都活不久了,一起死在这里正好。”
他说的是气话,管家心里清楚,也就没有反驳。
搜救一直进行到第二天的凌晨,谁都不敢轻易搬动承重的大石头,若是造成二次垮塌,只怕压着的两人就都没救了。
盛南栀觉得自己在这样压抑的环境里待了很久很久,久到最后她已经放弃了求救,低头紧紧的抱着秦归衍。
他的身体始终滚烫,后脑勺血迹斑斑,仿佛随时都会死去。
可是这样绝望的环境里,她却一点儿都不觉得悲壮,好像有他在,面对死亡都淡然了许多。
饿,累,身体已经感受不到其他了。
不知道是两天,还是三天,或者是更久,当第一缕光从头顶洒下来时,她笑了笑,彻底晕了过去。
再醒来是医院,周围都是嘈杂的人声。
她的手紧紧的被人抓着,那只手的温度她很熟悉。
她睁开眼睛,可是并没有看到秦归衍,面前只有边关月和管家。
她向自己的手看去,发现了几厘米之隔的另一张病床上,秦归衍正在上面躺着,并且紧紧的抓着她的手。
边关月坐下,目光有些玩味儿,“大家把你们救出来的时候,你们抱得很紧,他的手也不愿意松开,所以我就让医生把你们安排在同一个病房了。”
盛南栀的脸色一红,使劲儿挣了挣自己的手,确实挣脱不开。
他握得很紧,仿佛这就是他唯一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