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的声音,但对谢璟来却足够引起重视。他枕头下拿了匕首,仔细听了片刻,忽然起身推门出去,站在隔壁门敲了敲,问道:“舅舅,舅舅你在里面吗?”
房间里安静片刻,听到谢泗泉开道:“在,有事?”
谢璟道:“我听到有声响。”
房间里静了片刻,谢泗泉又道:“……无事,我,翻找东西,你去睡吧。”
谢璟答应声,但还是不放心,拿着匕首去楼下巡视圈。
房间里。
谢泗泉额上汗湿,哑声催促道:“你先出去。”
徐骏咬牙:“谢泗泉,你的是人话吗!”
“我让你出去,听到没有!”谢泗泉也在强自忍耐,烦躁地抬脚踹他腰侧,“滚出去,璟儿会要来,我得去看看。”
徐骏深吸气。
谢璟巡视圈到楼上房间,老远看到走廊上站着个人,走近才瞧见是徐骏。
徐骏衣服穿戴整齐,和白日般,是此刻黑着张脸,看起来像是别人欠了他万大洋。
徐骏叫住他,绷着声音道:“小谢,这里不用警戒。”
谢璟不解:“为何?”
徐骏道:“你可知这里还有个名号叫转斗乡?意为水路入西川途经此地,必在此夜,故名‘转斗’。谢家盐帮运货途经此地已有百余年,昔日你们谢家先祖索『性』将此地买下,专做拴马之用,直至今日慢慢扩建此规模。”他顿了下,又道:“也是这里方圆十余里,包括这家旅店都是谢家有,你管安心住着,不会有人扰。”
谢璟怔愣片刻,他知道西川谢家有钱,但未想会有钱到这般程度,竟沿途买了地专供车马休息。
徐骏同他解释完,下楼去睡了,怀里抱了件长袍,瞧着并未算再上来。
谢璟房间躺了半晌才慢慢睡着。
这次周围安静许多,有偶尔几声虫鸣,夜无梦。
第二日早起来赶路,谢泗泉瞧着没睡好,躲在马车里睡了路,直快到西川上城的时候才醒来。
他边伸了懒腰边招手让谢璟来,对他道:“璟儿,你这马听不听话?”见谢璟点头,下车去利落翻身上马,和谢璟共乘骑,白马轻声嘶鸣甩了甩头,稳稳驼住他们。谢泗泉坐在后方揽住谢璟,接了他手里的缰绳,轻喝声,骑马奔驰,很快离开车队,徐骏在后头喊了两声他也没睬,低声在谢璟耳边笑道:“舅舅带你去看样东西!”
白马跑了路,穿条条街道,很快跑较为偏远地方——但也不上偏,人少了,但盐场壮阔,数十架高耸入云的天车伫立在,刺青天。天车架子近百米高,皆是用杉篙、巨竹搭起,处架便是井,远远望去犹汪汪“海眼”,平矮瓦房间或其中,不断有热气冒出,精壮结实的汉子正铲铲地挖了半干的盐水摊开晾晒,片热火朝天的情形。
谢泗泉骑马带着谢璟还在跑,越是里,巨竹天车越多,甚至能听到工人提取卤水的号子声。
谢璟问道:“舅舅,你要带我看什么——”
“看井!”
风声大,谢泗泉笑得肆意畅快,提起马鞭指了沿路盐场天车:“你之前不是问我为何给你起名‘璟儿’?这是舅舅给你的生辰贺礼,西川上城谢家上百盐井,自你出生之日起,皆归你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