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泗泉里茶杯随意一放, 抬眼看向他，“记得倒是清楚。”

“每年不都是如此？”贺东亭知道舅子素来脾气大，也只顺着，亲自给他续了茶水道：“今日书玮去学校了, 我差人叫他回来, 也有大半年没他了吧, 叙叙话。”

谢泗泉没接那杯茶，整了整衣袖懒散道：“算了吧, 不在也好，我敞开天窗说亮话，问几件事。”

“说。”

“我近日又收到几封信, 都是都是外头邮寄来, 里头说，又有新线索了。”

贺东亭淡淡道：“样的书信已经太了。”

“是，不过次不一样。”谢泗泉问：“当年孩子抱回来的时候，已是三岁，是当初阿姐身边伺候的一个『乳』娘抱回来的, 对不对？”

贺东亭点头道：“是, 沅沅当初给孩子挑了两个『乳』娘, 是由其中一个抱回来的。”

谢泗泉：“也是她说保保死了？”

贺东亭微微拧眉，道：“是生死不知，当年听说有人看到她往西北而去，沿途也找到沅沅的几支金簪, 金簪是，但人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么年也没什么结果。”他叹了一声，又道, “几年不是在同汉中一带做生意？若是跟他们那边马帮熟悉，也麻烦他们帮着找找。”

谢泗泉嗤道：“儿子都找到了，找保保做什么？”

贺东亭沉默片刻，道：“沅沅去了，我总要给她一个交代。”

当年的事，他查了许。

当年他出海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活着回来，听到了妻儿离去的噩耗。他的沅沅走了，也带走了他大半条命，若不是后来找到了沅沅给他生的那个孩子，怕是无法支撑过来。当年有人说是妻子身边的保嬢卷了钱跑了，但他没有信，只是么年来依旧费尽心力去找，从她口中听听究竟是怎么回事。

到底为何，一夜之间家破人亡。

谢泗泉道：“如果我说，有人找到了保保呢？”

“的人找到了？”贺东亭瞳孔收缩一下，站起身问道：“寇姨她在哪里。”

“还未找到，只是看着像，而且信上说的不太清楚，我已让人跟上去查了。”谢泗泉看了贺东亭，“我以为守着儿子，不管其他了。”

“明知我对她的心，何苦来折磨我。”

“我没折磨，”谢泗泉闭了闭眼，缓缓睁开道：“我只是觉得蠢，还养了那么一个蠢货。”

贺东亭拧眉，脸『色』有些不好。

谢泗泉嗤道：“么年来，没怀疑过？养在身边的个儿子，到底有几，几假？他时候还有几像，但大了跟阿姐没有半相似，不说容貌，说他学业，下了那么大的功夫，可一点起『色』？不像阿姐，也不像，半聪明劲也没有。”

贺东亭道：“他时候伤了根骨，又流落在外受了好些苦，确实不及常人。”

谢泗泉嗤道：“怕是伤了脑子。”

贺东亭不悦，拧眉低声：“不该么说，好歹也是长辈。”

谢泗泉在那摇头，“不如我们来打赌，我赌一定会后悔。”

贺东亭在外强硬，但对妻弟实属无奈，只能先软下态度道：“我知书玮平日和不亲，是是，是我的错，是我一心养他在身边不让他去西川，但他时常生病，去了西川我实在担忧。孩子身体不好，又不怎么接触外头的人，不如次趁来沪市，我让他陪到处走走……”

谢泗泉起身，弹了弹衣摆道：“我跟说了，我不是来看他，带我去佛堂，我去祭拜阿姐。”

贺家里面有一个的佛堂，请了人来念经，供着的牌位写着“亡妻谢沅”。

此处安静清幽，修葺得不起眼，但处处用材奢侈，供奉了佛家七宝，只求让已故去之人寻一净土。里面有人念经，外面有人守备，极少有人能进来打扰。

贺东亭带谢泗泉走进去，对上香祭拜，视线落在谢家主身上略微停留片刻，谢泗泉那么张扬的一个人，今日穿了素衣，他早该在到对第一时间应该到，他是来祭拜姐姐的。

谢泗泉认上完香，站在那看了片刻，伸轻轻拭去牌位上的一点香灰，丝毫不怕。

他站在那里道：“阿姐，我收到保保的信，对我说的话，我都知道了，安心，我一定听的话。”阿姐最后都不舍得他和个姓贺的打起来，他又怎会让阿姐为难。

祭拜之后，贺东亭未走，一直跟着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口喊住：“泗泉，阿姐还给留了信吗？寇姨都跟说了什么，沅沅她……她最后有没有提到我？”

谢泗泉